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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初见(1 / 2)





  这时,陈小烨才看清迎面跑来的女犯人容貌,她有着一张祸国殃民般的绝好容颜,此时虽黛眉微蹙,却有十分英姿,从警服领口处露出的小片肌肤如雪般白,上衣第二枚纽扣至第四枚的部分隆起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纤腰若柳,两条既细又直的大长腿即便在奔跑中也维持着精雕细琢般的优美曲线。

  陈小烨从未看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时竟看得痴了,女犯人在向回跑的过程中,自然发现了躲在暗处的他,瞥过来的目光里充满了狐疑与警惕。

  陈小烨却被她那双盈盈秋水般的双眸深深吸引住了,再也挪不开视线,直到她从眼前一闪而过,他才如梦方醒。

  随后如奔雷般的沉重脚步声响起,那名穿着西装的壮汉紧追不舍,手中短刀随奔跑前后挥动,锋刃将随风斜落的万千雨丝切得七零八落。

  那壮汉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右太阳穴直跨鼻梁骨抵达左耳根,随着奔跑,脸上肌肉颤动,那伤疤像一条丑陋的蛇。人还未到,陈小烨却感到迎面扑来一股杀气!

  他有些害怕,可是又想,女囚犯只是越狱,但罪不至死啊,这两个男人分明就是在谋杀!男人都幻想过的英雄救美的情结在他身上油然而生,他义无反顾地伸脚就想去绊倒对方,却不料那壮汉下盘极稳,竟将他踢得打横转了个圈,壮汉虽未跌倒,但也踉跄了一下。

  “你他妈找死!”壮汉怒不可遏,45码的皮鞋狠狠地踹在陈小烨额头上。

  陈小烨昏迷前,似乎看到已逃远的女犯人竟然折了回来,抬膝跳起,狠狠顶在壮汉后脑上。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陈小烨才睁开似有千钧重的眼皮,入眼漆黑一片,他刚要惊疑出声,嘴巴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敏感的脸部肌肤不难感受到,那几根手指的纤细和手掌的温软。

  陈小烨这一醒,就感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两只胳膊疼得根本抬不起来,左半边身子似乎紧挨着坚硬的墙壁,右半边身子却出奇的柔软。他忍不住向右侧扭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体会旁边传递过来的体温和柔软,腰部就迎来了一记重击。

  一丝馨香钻入鼻孔,随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既轻且冷,却格外好听,“不想死就别乱动!别出声!”

  陈小烨被这一吓,顿时想起昏迷前的经过,自己不是被攻击了吗?怎么会躺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

  他只是因为姐姐入狱的关系,才会在日常中表现得木然呆板,实则头脑聪敏过人。捂住嘴巴的冰凉小手,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的姿势,再联想起那句恫吓,陈小烨已然猜到,两个人可能躲在某一个隐蔽所在,地窖、木箱之类的狭小空间,以防凶徒追杀。

  只是,女犯人是如何把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搬到这里的?

  陈小烨无法猜到的是,这个藏身处其实是本地祠堂地下室的棺材,是女犯人早在入狱前就选好的藏身处。

  女犯人对这次越狱行动谋划了很久,自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来接应的人身上,是以,她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把碰头地点安排在了这个祠堂附近,如若外面的人有什么变故,也好从容应对。

  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会杀她!如果没有陈小烨搅局,恐怕她也不能轻易从两个西装男的夹攻下逃生,她先是从背后偷袭西装壮汉,将其击晕后,再面对身手同样矫捷的矮个男时,已是单打独斗,她自己不惧,将对方击退后,她怕将昏迷的陈小烨留在原地,会遭到折返的敌人报复,于是才把他拖进棺材,一起暂避即将要搜索到这里的警察。

  女逃犯所料不差,此时地面上已聚集了三、四名警员,牵着警犬,搜查着任何可疑的痕迹。

  有一位警官站在这片玉米地里,隔着香炉,与祠堂门前站着的十几个村民冷冷对峙。他面相普通,并无出奇之处,只是那双眸子亮得慑人,仿佛能看穿一切,被他的目光扫过的村民,都感觉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这一场细细绵绵的雨,刚现出一丝要止歇的迹象,站在香炉前的警官就掏出了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尼古丁顺着咽喉滚入胸中,这让他极为舒畅。

  他忽然对着前方的村民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人畜无害的表情,依稀有些泛黄的牙齿,眼眸深处升腾的暖意竟让那十几个村民身心为之一松,紧张感恍如烟雨消散。

  人群中却有一人,神色始终不为所动。他面色黝黑,双眉入鬓,鹰钩鼻,国字脸,白色背心被肌肉撑得鼓鼓地。

  警官又满吸了一口烟,待尼古丁被吸收进每一个沿途经过的细胞后,声音嘶哑地说了一句,“我叫段振武,在执行公务,你们有意见?”

  他说这话时,眼睛望着的是那个国字脸,看来,他早已注意到了对方并不寻常。

  国字脸越众而出,嗓音浑厚,不卑不亢,“我们不敢干涉诸位执行公务,可此处是我们村禁地,日夜都有人轮守盯视。我敢以性命担保,警官所要找的人,这里并未出现过。”

  段振武再吸一口烟时,烟丝已在空气中燃尽,只余烟蒂,夹在他那粗壮的食中二指间,他曲指一弹,烟蒂划过一道弧线,残存的火星在香炉的铜身上炸开。

  “放肆!”

  “混帐东西!”

  若不是国字脸稳住局面,在群起激昂的群众面前,段振武的粗鲁行为必然会给自己买单,可是他却咧着嘴笑,“演得还他妈挺像!”

  国字脸冷冷地看着他,“警官什么意思?”

  段振武拍了拍制服上的烟灰,看都不看他,悠悠哉哉地说:“整个南庄都被我们封锁了,所有进出车辆都被拦截,最重要的是,十五分钟之前,越狱犯就在祠堂附近活动过,你们教教我,她还能逃到哪?”

  这时,四处搜集线索的警员已围聚过来,一位年轻警员走到段振武身旁,他看了一眼愤怒的村民,咽了口唾沫,低声说:“段队,没有脚印,警犬也没闻到什么可疑的气味。你看……”

  段振武伸出被烟熏得微黄的中指,往祠堂方向一点,冷冷地说了一句,“这里还没查。”

  村民们顿时摩拳擦掌,大有马上动手之势。年轻警员资历浅,没跟群众对峙过,有点心虚,可段振武的威信在整个警队都不容忽视,他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敢说,而是牵着警犬绕着祠堂四周走了一圈。